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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夜 作者:赵波

发布时间:2008-12-15 浏览次数:3378

白夜
 
作者:赵波
 

  亨佛莱。鲍嘉在电影《卡萨布兰卡》里有一句台词:这世界的问题,就在每个人都少喝了两杯酒,以至过于清醒。

  我希望大多数时候,我不那么清醒,但是坚强的神经时刻却在为我放哨。

  在家中,一人独处,我会喝上小半杯GIN 或者BACARDI ,有时也喝黑方,我也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,我只知道想喝的时候就喝。一喝酒,脸就红了,晕晕地放一张唱片,偶尔也会狂写一段文字,大多数时候,只是发呆,心里感到痛快或者痛苦,或者什么都不想地沉沉睡去。我知道酒对皮肤很不好,它会使它变得干燥,血管加速运作,整个脸处于一种紧张状态,这种样子出现在一个平时显得平静的女性身上,并不好,但是朋友们一说喝酒,每次还是不会推托,喝红葡萄酒醉过,喝花雕也醉过。

  在成都,我有差不多十天的时间,天天晚上泡在玉林西路,天天喝酒喝到二点,然后带着晕沉沉的脑袋坐上出租车,让司机把我送到旅馆。最历害的一次,我晚饭时喝了啤酒,再约画家张晓刚去白夜,喝墨西哥啤酒,那时白夜的主人翟永明、何多苓还没来,他们正在一个饭局上。啤酒喝了一半对店里的英俊青年说先放在一边,等会再来。
  我们去了附近一个忘了名字的酒吧,喝晓刚存在那里的半瓶黑方,酒吧里有一个胖胖的女孩在唱英文歌,晓刚说他每次来都是这个女孩在唱同样的歌,也不换换。歌听了一半我们回唐蕾开的小酒馆,正是周末,小酒馆里每周一次的乐队演出开始了,成都的新潮青年好象全挤在小酒馆里,像五颜六色的蜡烛插在一个蛋糕上。坐的位置都没有,但气氛极好,站着更方便随着节奏摆动身体,尽管听不清歌词。当然这时候也离不开酒,又回到了啤酒。碰到了旧老新知,一起喝酒,说话是听不见的,只看见酒后绯红的脸,带着醉意的柔媚眼神。男人和女人都变得好看起来,说话都象背琼瑶片中的台词。

  说着国语的我们一起约着又到白夜,还有啤酒存在那里呢。再到白夜,诗人钟鸣,从德国回来探亲的诗人张枣,建筑设计师刘家琨、搞雕塑的朱成,画家沈小彤、郭伟、何森、赵能智……他们在不同的方向展露出微笑着的容颜,何多苓喝多了,他要开车去兜兜风,但是车门就是打不开。

  白夜,是女诗人翟永明和她初中时的女同学合开的酒吧,两个女人的友谊,胜过一切的感情。她写了二十几年诗,依旧年轻、美丽、恬静、忧伤,她是一个能喝酒的女人,她喝酒喝多了也不脸红,保持着一贯的安宁,像朵夜荷在暗夜中悄然开放。这个酒吧,透明的大玻璃总引得成都的粉子(美丽女孩)要拿一本书坐在那里,把自己装点成一面风景,网眼的轻纱缠绕在柱子上,墙上的黑白照片,照片上性感又无邪的小女孩,都容易让我想起同性之间暧昧的情愫。

  成都是个女人把男人宠坏了的地方,艺术家因此而生活得如鱼得水。他们聚集在玉林西路,常常坐在一起喝酒,聊天,看那些走过来走过去眼里或是欣喜或是忧伤的女人。成都的女人好象同米兰女人一样,仿佛依靠空气、词、咖啡就能生活,她们天生有着对男人的同情与理解,所以有着别地没有的纵容。她们天生有着明净的眼睛和干净的牙齿,她们吃辣,可以在一大盆辣椒里翻找小小的目鱼和鸡丁,她们吃着火锅,一边撒娇一边妙语如珠、香汗淋淋,辣,扩张又收缩着她们的毛孔,成都女人的皮肤细腻、光滑,是经常接受火锅桑拿的皮肤。

  从成都到川藏走了一圈,再回上海,想起那段日子,奇怪自己倒是从未深醉,每次头晕沉沉地回到小旅馆,爬上五楼,得意自己的东摇西摆,好象一时目中无人。

  带着酒气猛敲服务员的房门,她们都等不及我的晚归,早早睡了,可我没有钥匙,只能一次又一次惊了她们的香梦。女孩睡眼惺忪地起来给我开房间的门,看我的酒样,也不敢关照我第二天早点回房。这样的骚扰持续了一个礼拜,我终于呼朋引伴地去了藏区。在成都,我抱怨没有一天洗到热水澡,因为热水只供应到十二点。等我在山区、草原再生活十天以后,有冷水澡洗、睡觉时有冷气没有跳蚤、微微酒意相伴着睡去的日子,怎么看都是神仙过的了。

  我怀念成都,想念白夜,常常想起自己像羚羊一般在外面轻盈奔跑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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